&esp;&esp;随着办公室门被重重关上，沈斯年这才注意到地上静静躺着一枚闪着冷光的将星袖扣。似乎是刚才霍云飞情绪波动时，竟无意间将它扯落了。

&esp;&esp;“别怪他。”

&esp;&esp;于教授长叹一声，弯腰捡起那枚袖扣：“他这也算是在保护你。”

&esp;&esp;沈斯年没说话，从窗外望去。

&esp;&esp;只见远处的树影中，一抹军装衣角正悄然隐入黑暗。

&esp;&esp;霍云飞拒绝合作，但这并不代表沈斯年会就此罢休。

&esp;&esp;他确实因为学业和照顾印阳而分身乏术，但这并不妨碍他另辟蹊径展开调查。

&esp;&esp;深夜的宿舍里，沈斯年盯着光脑屏幕犹豫了许久，终于将祁家主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。

&esp;&esp;当最后一条信息在空白的屏幕上弹出时，他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

&esp;&esp;【祁修杰死了。】

&esp;&esp;简短的五个字，却像一柄利刃刺进沈斯年的胸口。

&esp;&esp;沈斯年的手指悬在虚拟键盘上方，微微发抖。

&esp;&esp;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，在光脑屏幕上投下一道冷冽的蓝光。

&esp;&esp;“果然……不是巧合吗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唔……”

&esp;&esp;印阳在床上翻了个身，发出梦呓般的呢喃。

&esp;&esp;沈斯年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印阳身上。

&esp;&esp;小家伙金色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动，怀里还抱着他最喜欢的小熊玩偶。

&esp;&esp;睡得不太安稳。

&esp;&esp;沈斯年抬手，安慰似的摸了摸印阳的后背。

&esp;&esp;随后，他点开祁家主的通讯详情，拨通了电话。

&esp;&esp;第67章

&esp;&esp;“……喂？”

&esp;&esp;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, 祁家主沙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粗糙。

&esp;&esp;沈斯年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呼吸中的疲态：“祁家主，你听起来很累。”

&esp;&esp;听筒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 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。

&esp;&esp;半晌, 祁家主才缓缓开口：“……不瞒你说, 最近因为葬礼的事情，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是关于祁修杰的葬礼吗？”沈斯年轻声问道。

&esp;&esp;祁家主发出一声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叹息：“对。”

&esp;&esp;“虽然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，”沈斯年斟酌着词句, “但关于这件事，我有些疑问想请教。”

&esp;&esp;祁家主似乎捏了捏眉心，听筒里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：“你想问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想了解一下，祁修杰的死因。”

&esp;&esp;电话那头再次陷入长久的安静。

&esp;&esp;听筒里传来液体倾倒的声音，随后是玻璃砸在墙上的爆裂声。

&esp;&esp;沈斯年能听到祁家主沉重的呼吸声。

&esp;&esp;终于, 对方长叹一声, 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：

&esp;&esp;“我也想知道……我的儿子……我亲手教导的儿子……”

&esp;&esp;沈斯年眉头紧蹙, 饶是他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, 他仿佛能听见对方剧烈起伏的胸膛里，那颗父亲的心脏正在碎裂。

&esp;&esp;“这件事我从头跟你说吧。”

&esp;&esp;祁家主突然平静下来, 声音像是苍老了十岁。

&esp;&esp;“祁修杰之前失踪的事情你还记得吧？”

&esp;&esp;“记得, ”沈斯年的指尖无意识地划出痕迹, “我当时建议你尽快检查他失踪的地点，有发现什么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有。”祁家主的声音骤然紧绷, “我们找到了！”

&esp;&esp;他拔高的声音里带着隐忍的颤抖，“就在巷口的排水沟里……那孩子用我们祁家祖传的暗码写的信……每一笔都在发抖……”

&esp;&esp;沈斯年的背脊突然绷直：“信上写了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威胁信。”

&esp;&esp;祁家主的语速加快，“一个自称‘暗夜’的神秘组织，用祁修杰的性命威胁我退位，要求由祁修杰本人继承族长之位。”

&esp;&esp;“暗夜？”

&esp;&esp;沈斯年轻声重复这个名字, 这个烙印在记忆深处的名字让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
&esp;&esp;“对。”

&esp;&esp;祁家主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冷笑，“最离奇的是，在此之前，我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的存在……”

&esp;&esp;沈斯年的眉头越皱越紧：“后来呢？”

&esp;&esp;“祁家三百年的基业！他们以为是在玩过家家吗？我当然不可能同意！”

&esp;&esp;祁家主的声音强硬起来，随即又转为疲惫，“但我根本没有联系‘暗夜’的方式，只能一边私下寻找祁修杰的下落，一边着手安排家族事务，以防万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