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春忙着将帘子扎好,又赶忙去给他倒水。
王富贵接过温水喝了大半杯,又问她奉霖在哪。
他回来的时候只有奉霖跟着他,晕过去后的事情他还有些细节想问问奉霖。
迎春只说:“娘娘万幸都是皮肉伤没有出大事,”又小声凑到他耳边说,“主子让奉霖去查慕星发狂一事了。”
王富贵点了点头,这豫王终于是做了件人事。
“我自怀疑宁妃和俞妃,你叫奉霖往她们那处多下下功夫。”
迎春听了直点头,又说:“皇上在这照看了您两天,方才才走一会。”
王富贵大概猜到了,没人敢在他这个贵妃的屋里头看书喝茶,除了皇帝。
刚想开口,又看到门口进来一人。
王富贵拍了拍迎春的手,叫她下去。
迎春看清楚来人后,赶紧请安出去,将门带上了。
赵铁柱往前走了几步,却始终没有去到他床前。
“你醒了。”
这三个说出口时,赵铁柱也没想到他的声音会如此生涩。
王富贵看着他,缓缓点了个头,他觉得今天的皇帝看起来有些不对。
赵铁柱又沉默了一阵,这两天想过了好多遍的话,在这一刻,却又说不出口了,他觉得心酸又不舍,燕重云的情绪将他拉扯着,强烈地告诉他,他不想放走长孙透。
可此刻他不仅仅是燕重云了,他还是赵铁柱,他是他自己,他不愿意再看到记忆中那样一身明朗的阿澜,委曲求全地在自己身边小心地试探,违心地服软,痛苦地在这深宫中步步为营。
他早已经动了情,所以他舍不得了。
纵然千般情绪在内心里不停地搅动,赵铁柱还是开了口。
“你胸前的东西,我替你拿出来了。”
王富贵听了顿然怔住,他猛然回想起自己准备留着下半夜,等不到救援时再吃的那个馒头。
他摸了摸胸口,此刻自己胸前一马平川。
他木讷地看着皇帝。
难怪他觉得皇帝今天不太一样。
原来是要宣判他的死期。
王富贵望着皇帝哑然地张了张嘴, 说不出话来,这一刻他的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把沙子,叫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 也根本无从辩解。